正说着,正殿大门开启,二人前后进去,见君王龙袍加身一人独坐高位。身旁是太监总管方凌,再无旁人伺候,空旷殿中燃了一支火烛,光线不太明朗,却足以照见满殿雕龙画柱。
二人皆是精神一震,步入殿中行了一礼。
墨珏招了招手,便有人自殿后抬出一张太师椅来安放在殿中,“老爷子年事已高,坐下说话。”
皇帝越是表现的宽容,古知卑心中,却越是不安。深深弯腰一礼,道:“不急,皇上先听听老夫要禀的事。”
说着,自怀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奏本,呈给方凌,“皇上千万做好心理准备。”
墨珏眉头一皱,自方凌手中接过奏本,闻言更觉不安。
什么事情,竟然令堂堂登闻院前院首,也如此的小心翼翼?而且秦攀入殿后一句话没说,脸上的表情还那般严肃?
他缓缓打开奏本,只看第一页,已经叫他心中大骇起来,气的摔在案几上,沉声问道:“老爷子从何处知道此事的?”
君王怒意,早在古知卑意料之中,不卑不亢道:“皇上还是接着往下看,待看完了,老夫再说。”
墨珏强忍着惊骇与怒火,又拾起那奏本看了起来,整个殿中一片寂静,方凌又燃了一盏灯,至后殿中吩咐人准备宁心降火的茶来。
看完奏本,墨珏半晌没有说话,眼神直直地落在古知卑身上,“老爷子可知道,你呈上来的这些东西,能要了你的性命。”
古知卑道:“老夫知道。”
墨珏又转眼看向秦攀,“这奏本上的事情,你也知晓了?”
秦攀回道:“这些东西,是微臣自苍奕王手中得来,因此事关系甚大,微臣官职卑微,不敢做主,才不得已请老爷子出来。”
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案几上,墨珏冷哼一声,“登闻院院首这个职位也能称的卑微,也就只有这把龙椅,能入秦大人的眼了。”
他知道秦攀的话不过一句托词,气的不过是因他不信自己这个君王。
奏本所述牵扯朝中过半的大臣,确实关系甚大,但秦攀向来不与人结交攀附,也并非怕事之人。若说在此事中他唯一的私心,只怕是为了古知卑。
“微臣不敢。”君王一怒,叫秦攀心中也是一颤,忙忙跪下,请罪道:“微臣只是担心,单凭微臣一言,没有说服力。”
秦攀深知为官之道,又最是个懂得明哲保身之人,此次却选择了与古知卑一道入宫来,倘或他稍微有点理智,一开始就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古知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