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忙将她拦下来,“主子,你身子有孕不方便,便是有什么话,属下将陆熏带来询问还不成吗?”
秋月一听瞿良邪要出门,也忙劝阻道:“现在宫里宫外,多少人等着娘娘出事,他们便能偷着乐了。眼下朝堂上对娘娘的各种言论还未散去,娘娘去了登闻院,更会给了他们参奏娘娘的理由,到时候即便诞下皇子,皇上要接娘娘回宫,也是十分困难啊。”
听着秋月的话,瞿良邪凉凉一笑,“那深深城墙,我即便回去又如何?”语毕,叫了珍珠,“赶紧去准备。”
珍珠挑了挑眉头,不顾秋月的眼色,出门去了。却不多时又回来了,身后跟着满面愁容的瞿少尘。
“娘娘这是准备去做什么?”瞿少尘上前一步来,低声问道。
瞿良邪挑了挑眉头,看了瞿少尘一眼,“哥哥来的这样匆忙,想必是知道了楚岁的事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当面找陆熏问清楚,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自小,你便很有逐渐,爹娘不曾多家约束,只是这么一次……”瞿少尘将身子低了低,声音打着颤,“就只有这一次,娘娘可否听为兄一句劝,不要参和进朝局中去,唯有这一次!”
“哥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瞿良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敛去眸子里的柔光,直直地盯着瞿少尘。
他心中该十分清楚,自己早已经陷在朝堂这场漩涡中,即便想要抽身而出,那些人也绝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父亲的话,还在瞿少尘脑海中缠绕着。
皇上此番立意要让朝中一次大换血,甚至不惜利用瞿良邪,可见帝王之心凉薄无情。这些道理他明白,可眼前这个聪慧至极的人,又何尝不明白?
面对君王凉薄,她可以表现的无所谓,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可那是他们瞿家自小便捧在掌上的明珠,怎么忍心她受这样的委屈?
“我所知道的,是你心中一直不肯承认的。便是我们这样的官宦人家,还有诸多不得已,昊帝对你虽用情至深,可他到底是堂堂天子之尊,为了统筹四方,便是再舍不得,他还能为你,舍了这大钊的江山吗?”
“我又能如何?”瞿良邪退至榻边,怔怔地落座。
她如何不知帝王心凉薄无情,如何不知自己满腹才华心计,也抵不过这满眼繁华的千秋功业。
可纵然明白又如何,情已深许,难道就要她认命地放弃一切,乖乖做君王的后妃,将谆儿的仇抛诸脑后,强做笑颜地与他同床共枕?
她瞿良邪做不到,蜀地的上太夫人更做不到。
“罢了,珍珠,你替我走一趟登闻院,嘱咐兄长一句话,务必要留下陆熏的性命。”
却不曾想,珍珠还未出门,那厢秦攀已经找上门来,将手中一物扔在瞿良邪脚下。
瞿良邪定睛一看,正是陆熏惯用的红鞭,上头斑驳的血迹还未凝固。见秦攀脸色惨白,双眼血红,她暗道不好,急急问道:“你把她杀了?”
秦攀蹙眉看了一眼珍珠,知道定是她回禀的,如今瞿良邪在殷都的消息,可不比刚从蜀地来的那时了。他敛眉弯腰,揖了一礼,方才阴阳怪气地说道:“娘娘放心,还有一口气儿在,死不了。”
瞿良邪听他这话不大对劲,登闻院主理全国重大案件,没有点手段是不可能的。何况陆熏杀了楚岁,秦攀怎会轻易放过她?只怕此时,她活着比死还难受。
“楚岁的事情,我很抱歉。”若说古知卑一开始就是瞿良邪决定要放弃的,那楚岁便是她决定要保下的,只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竟然会是陆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