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小沫惹祸中 (第4/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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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卫耍人儿的大多在身上描龙刺凤,以此彰显自己豪横。丁大头也不含糊,他觉得钟馗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头顶帽翅,身穿官袍,手提宝剑,镇得住鬼,避得了邪,便托人在自己胸前刺个整身的钟馗。怎知刚扎下头一针,就疼得他直叫唤,最后勉勉强强刺出一个底框,针眼儿里面也没涂墨,乍一看像钟馗,仔细看倒像九品芝麻官。他倒不在乎,照样袒胸露腹四处招摇。平时最爱往杂耍场子扎,跟艺人们混得厮熟,交朋好友,倒也有几分外面儿。姜十五曾跟他拜过把子,素以盟兄盟弟相称,去外地搭台挑班总带着他,帮忙搬个东西什么的,万一遇上捣乱的地痞无赖,还能让这位爷出头抵挡一阵,论起来姜小沫得管他叫“大爷”。
丁大头有俩闲钱就去喝酒,他这个酒量,不喝正好,一喝准多。头晌午卸完一车石料,拿着工钱去到街边的包子铺,二两小烧、八两三鲜包子下了肚,脚底下踩着棉花套子走出来,正在酒壮人胆的裉节儿上,撞见惊马在路上狂奔。丁大头酒虫子上脑,一个人拜把子——不知道自己行老几了,借着酒劲儿挒下小褂,跳到马路中间一拍胸口,刺在胸前的半个钟馗跟着草包肚子一齐颤悠,口中高声叫喊:“都你妈躲一边儿去!今天给你们卖一把,让你们看看我丁大头怎么拦惊马!”话音未落,马车已然冲至近前。丁大头摆了个架势,脚下扎稳马步,伸双手去拽辕马的笼头,他想得挺好,但是狂奔的惊马岂容别人来抓它的笼头?马头往旁边一甩,丁大头的手就抓空了,整个人被惊马撞得横飞出去,在众目睽睽下来了一个倒栽葱,当时就背过气去了。多亏这是一条土路,头天又下了一阵雨,路面挺暄腾,才不至于把脑浆子摔出来,真可以说是“窝头翻跟头——有多大眼现多大眼”。
再说头马这一歪脖子,可就把马车带歪了,斜刺里冲向路旁的旱沟。车把式见势头不对,抱着脑袋从大车上跳了下来。整个马车连同那一大车窖冰,轰隆一下翻进了土沟。其中一匹套马连摔带砸死在当场,可怜的头马和另一匹套马在沟底四蹄乱蹬,再也挣扎不起——马的胯骨已经砸碎了。此时沟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不知哪个带的头,人们一拥而上,哄抢散落在沟底的冰块。车把式也急眼了,一边叫骂一边拦着,可是拉着这个却拦不住那个,手里有鞭子也不敢乱抽,伤了人激起众怒不是闹着玩儿的,眼瞅着一大车冰坨子被抢了一空。
天热,人的心里就有燥火。车把式心头火直冲脑门子:“不是那个抢冰块的半大小子拿弹弓打惊了辕马,哪有这场祸事?冤有头,债有主,我得找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