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不能有软肋，因为一旦暴露，将会是所有不怀好意之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时间久了，到最后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的不能和她亲近，还是害怕看到她眼里黯然失望的目光。

就这么过了几年，他好不容易肃清了朝堂，也拥有了可以保护想保护人的能力，可是回头看，却发现两人早已渐行渐远。

皇兄和皇兄是不一样的。

小禾和漪禾也是不一样的。

他想改变，但却无能为力。

把持朝纲后，每天繁重的公务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一言一行都被言官死死盯着，稍有不慎一张接一张的奏折就堆满了他的书桌。

这几天，林钧砚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母后说过的话。

她说，天子总归都是孤家寡人，至尊龙椅代表着无边孤寂。

因为你的身上肩负着数万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皇帝，是没有任性的本钱的。

林钧砚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抵住额头，在黑暗里，他终于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尽情地展现疲态。

“陛下，长公主来了。”门外，小福子恭敬的开口。

林钧砚猛然被惊醒，他深呼吸稳住了情绪，开口：“传！”

林漪禾纤细的身影便映入他的眼帘。

看到她的第一眼，林钧砚就不自觉皱了皱眉。

“漪禾，你瘦了。”

林漪禾听闻此言，上下扫视了一下自己，故作轻松道：“皇兄倒是慧眼，不过女孩子嘛，瘦点也好。”

“回头朕叫御膳房多做一些你爱吃的，回来了就多吃点，皇宫里，你可以放心。”

似是担心她被兰山州外的偷袭吓到，林钧砚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后面安慰的话。

“多谢皇兄，漪禾恭敬不如从命。”林漪禾倒也不推辞，大方应下。

“皇兄，漪禾还有一事需禀报。”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林漪禾曲腰行礼，态度恭敬。

“你是想说姚小蝶的事吗？”林钧砚笑道，“这次她没和你一起回来，让朕猜猜，她是不是留在敦城了？”

“皇兄英明。”林漪禾爽快地承认了。

“这点事也值得你特意过来和朕商议？你可是本朝一品长公主，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林钧砚满不在乎地摆手，宽慰道。

不过是换了个去处，她想处理便处理了吧。

左右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林漪禾也没想到此事能如此顺利地解决，她抬头，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诧异。

林钧砚没错过她眼里的诧异，内心微微叹了口气。

面上，他还是转移了话题：“漪禾，这次叫你过来，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林钧砚面色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就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年关将至，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了。而今年，是五年一次的大庆。”

大庆，不止要祭天，还要祭历代君王。

林漪禾听完，面色突变，眼里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还有，浓烈到化不开的恨意！

一想到要她恭敬给那人上香，她就恶心地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