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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九月十五会有人前来拜访,关于目的却只字未提。然而明月楼起名行事看似处处风雅,实则肆无忌惮,不遵江湖道义,唯利字当头。这一帖究竟是来自阎王还是雅贼,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这些南玉都不知道,今日方才九月初五,他们到时已经傍晚,天色擦黑,左立忠只招待他们三人在客房歇下,缓一缓一路辛劳,和严峰说好第二日再作详细打算。
其实这一旬路程对严峰江舍还真算不上什么,毕竟练武本就是一件苦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无论你天资如何,不踏踏实实学个十年艺,都出不了成就。只是苦了南玉,他天生经脉细弱,无法习武,后来在南疆又泡了七年药浴,被七哥养得娇气得不行,皮肤轻轻一掐就会现出红印。连续一旬每日都在马上颠簸七八个时辰,即使他早有准备在裤子里垫了棉花,还是第一日就磨出了血,每到夜里,他借了解手的借口偷偷去换了棉花,第二天刚好一点就又要骑马。他不肯拖累行程,便只能忍着伤口好了又破,棉花反倒成了遮掩的用途,免得血液顺着脚踝流下来露了痕迹。他性子好强执拗,又极擅忍痛,还真地让他一路撑到了长京。
只是谁知到了长京,真正的考验却才开始。
左立忠是个好官,是立志要以身养民,匡扶社稷的。这样一个官,不曾贪污,收不到岁贡,平日俸禄应付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便已是吃力,又哪来的余钱置办宽宅?故而严峰他们来了,也只有一间半客房给他们住,那半间客房还是左立忠长子腾出来的。左立忠说出安排的时候,南玉轻轻皱了皱眉,他身上毛病颇多,不喜与人合宿实在是那些毛病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忍一忍也不算什么。只是若是与左立忠长子合宿还好,若是与江舍或严峰中二人中任何一人合宿,他腿上的伤便瞒不下去了。一个男子这样娇气,难道还能是什么值得张扬的好事?
他这边尚在纠结要不要开口,那边江舍胳膊却已经直接勾上了左立忠长子的脖子。那少年看上去也才舞象之年,正是会对快意恩仇的江湖风雨感兴趣的年纪。江舍手中风流扇一展,杏眼一弯,随便吹嘘了几件“漕帮帮主怒斩江中白蛇”、“天机老人和天命老人大战华山之巅”,就哄得这少年一脸崇拜,毫不反抗地被拐走了,远远还能听见少年发出惊叹之声,背影看上去恨不得立刻跟江舍义结金兰,互作一对刎颈之交。
好了,这下没得选了。南玉只能跟严峰合宿,那客房里只有一张床,好在被子还是有两套,还算不得太惨。
……应该还算不得太惨。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