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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晚冲他笑了笑,抚着微凸的肚子,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舅舅不要多心。我只是……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想再找男人了,我就想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把他养大。”
耶勒看着音晚的模样,脑子飞快转起来。依照他的经验来判断,这种大约就是女儿家受了情伤之后心如死灰的反应,寥落伤慨,认为余生无望,想青灯孤枕一辈子,来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和绮丽年华。
啊呸!那狗皇帝也配他家宝贝音晚为他这么个样!
耶勒瞧着音晚心疼得不行,想安慰,又怕哪句话说不好惹她更伤心,踌躇了一阵,从胸口摸出一块糖,翘着兰花指小心地剥开糖纸,露出晶黄剔透的橘子糖,送到音晚嘴边,笑道:“来,吃一颗,尝尝甜不甜。”
音晚本正在出神,闻言抬头,几乎是没意识地咬住糖,滑入嘴中。甜丝丝的滋味瞬间蔓延于唇舌,果然能令人愁绪暂消,不由得勾唇浅笑。
耶勒瞧见她笑,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道这小女孩太难哄了,他得抽空给谢润写封信,问一问从前他都是怎么哄的,怎么哄才最管用。
他正盘算得起劲,却见音晚正盯着他看,乌溜溜的眼珠转来转去,透出些黠光。
“我想起来了,我从前见过舅舅啊……”
音晚七岁那年,甩掉侍从偷偷溜去西苑看萧煜,被萧煜骂滚,她那时大受打击,失魂落魄地从墙上摔了下来,摔得很疼,可是又不敢叫人,生怕惊动了爷爷和大伯父,会给父亲惹祸。自己一个人往家走,边走边哭,等到了家门口,脸上泪痕横流,哭成了个小花猫。
她将要敲门,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人,二十岁左右,长得高大魁梧,走到音晚跟前,沉沉的影子落在她身上。
那人虽然长得有点凶,可是人极和善,心疼地捏了捏音晚的脸颊,嘴里念叨:“哪个混蛋把我们家晚晚弄哭了?别哭,给你糖吃,尝尝甜不甜。”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左右环顾,鬼鬼祟祟的模样,生怕旁人发现他似的。
耶勒叹道:“我那时惊闻京中巨变,有些担心你们,才偷着来看看的。可惜,你这小丫头太懂事了,死活不肯吃陌生人给的糖,还把我当成人贩子,要叫人来捉我,我只能跑了。”
说到这儿,音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一笑,倒像是一道晴光穿透沉霾,把翳影驱散,照出亮堂堂的一片艳阳天。
音晚低眸沉默了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了同心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