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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才不饿呢。等我们进了城再说。”
她用茫然呆滞的目光四下张望。“这儿也许会有人……”他调转车头,朝一个加油站驶去。“我不能下车,”她带着哭音说,“血还在流,不骗你!”
“谁叫你下车了?”他下了车,隔着方向盘看着她,“你千万别动!”她看着他沿街走去,进入一扇门。那是家昏暗肮脏的糖果店。他买了包香烟,拿了一支叼在嘴里。“给我两三块糖。”他说。
“什么样的?”
“糖嘛。”他说。柜台上一个钟形罩下摆着一盘三明治。他拿起一块,往柜台上扔了一枚一元的硬币,便转身向店门走去。
“你的找头。”店员说。
“拿着吧,”他说,“这能让你快点发财。”
他看到汽车时,车里已没有人。他在离车十英尺处停下脚步,把三明治移到左手,那根未点着的香烟斜叼着,耷拉在下巴上。正在挂上输油软管的加油站工人看见了他,用大拇指朝楼房拐角指了一下。
拐角后面的墙上有个壁阶。墙上的凹处中放着只油脂桶,装了半桶废金属和橡皮条。谭波儿蜷曲着躲在桶与墙之间。“他差一点就看见我了!”她悄声说,“他几乎跟我打了个照面!”
“谁?”金鱼眼说,他回头往街上看了看,“谁看见你了?”
“他朝我笔直地走过来!一个小伙子。学校里的。他眼睛正朝着——”
“好了。出来吧。”
“他在看——”金鱼眼抓住她的胳臂。她缩在角落里,使劲甩着他抓住的胳臂,苍白憔悴的面孔从街角后面探出来。
“好了,出来吧。”接着他的手摸到她脖子后面,一把抓紧。
“啊呀。”她用哽咽的声音哭起来。仿佛他就在用那一只手在把她慢慢地拽得站起来。除此以外,他们之间没有别的动作。他们肩并着肩,几乎一般高,就像两个熟人在进教堂前得体地站住了打招呼。
“你出来不出来?”他说,“出来不出来?”
“我没法出来。血已流到我长筒袜子里了。你瞧。”她往后退缩,撩起裙子,接着放下裙子又站了起来,身躯向后弯,张开了嘴但出不了声,因为他抓住了她的脖颈。他放开手。
“你现在出来吗?”
她从桶后走出来。他抓住了她的胳臂。
“我外衣后面都是血,”她哭哭啼啼地说,“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你没事的。我明天给你买一件。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