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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面时再讲,这次就讲讲我的作品在东亚的遭遇。
东亚四个国家里,朝鲜没有出版过我的书,我也没有去过那里。我有两个朋友去过朝鲜,一个回来后告诉我,朝鲜只有一个胖子,其他的都是瘦子;另一个回来后说,平壤的空气真好。现在这个时刻,全世界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朝鲜,五月十四日凌晨朝鲜第七次试射弹道导弹,还有第六次核试验至今引而不发,威胁着整个东亚地区。中国的媒体渲染朝鲜有万门火炮瞄准首尔,想想有些荒诞小说的意味——在万门火炮瞄准下,我们在这里进行“余华与东亚”研讨会,这个房间也不大,一颗炮弹就能解决我们。我觉得这个时候来到首尔很有意思,可以感受战争威胁下民众的生活。刚才饭塚容教授说了,他来首尔之前,几个朋友劝他不要来,因为日本媒体和中国媒体一样也在渲染战争威胁。本来要来参加这个研讨会的一位中国教授,因为想象自己有可能魂断首尔,不来了。高玉教授比较勇敢,他来了。可是我们到了首尔,看到的是歌舞升平的景象,大街上行走的人笑呵呵的,商店里人头攒动,餐馆里的吃喝声都传到街对面的餐馆里去了。韩国的朋友告诉我,战争威胁已经有七十年了,已经喊了七十年“狼来了”。这个会议结束后,我还要参加“首尔国际文学论坛”,此后要去罗州,去韩国电力公司进行一场演讲。本来我觉得用十天时间来了解更多的韩国人如何看待朝核问题会很有意思,现在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意思了。
回到我们今天的话题。在韩国和日本的汉学家里面,第一个翻译我作品的是饭塚容教授,事实上他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翻译我作品的人,好像是一九九〇年的时候,我收到了他寄给我的日文杂志《现代中国小说》,里面有我的一个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还有他的一封信和一张名片,那时他是助教授,现在他是大教授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我的地址的,日本汉学家收集资料的能力是世界汉学界公认的。此后我们保持了通信联系,我记得他九十年代来北京时经常住在红十字宾馆,我们在那里有过几次愉快深入的交谈。
虽然饭塚容是第一个翻译我作品的,但是我的作品在日本的情况远不如韩国,韩国几乎出版了我全部的作品,日本只出版了七本书,而且是由四个出版社出版的。根据我的经验,作品被翻译到其他国家后出版社多的话意味着不那么成功,如果你的作品真正成功了,原来的出版社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会一直出版你的书。我曾经开玩笑地对饭塚容说,这是你的责任。饭塚容谦虚地点头说,确实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