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闻礼连忙点头。
乌晴坐了一会儿,找个借口出去,追赶她那位不让人省心的长官。
“梵客兹大学在西边,您走反了!”
小所长看着早没了人影的门框,盯了一会,终于垂下眸子。
他接通电话。
“爸,”他笑道。
“我帮了你一次,晚上要给我讲睡前故事。”
…………
古老伟岸的梵客兹大学,作为世界排名靠前的王牌老校之一的梵客兹,有着它独特的建筑风格,鸿图华构的中世纪楼阁,鳞次栉比在大学城中,蔷薇花爬满墙壁,在日光的衬托下散发金辅屈曲的魅力。
现在是大学文艺月的高潮时期,广播室每天都扯着嗓子搞宣传。
“您又是来做什么广告?”广播社团社长疲惫地看着温德尔那张脸,“我们这半个月,已经给牛奶冰箱手机护肤品红茶小蛋糕做了宣传,如果是这几样,请你离开。”
“不,”温德尔冷笑道,“我来找个人。”
“找人请到人事处,出门右拐走两步。”
“好吧,”温德尔摊手道,“人事处也可以,希望孚光教授现在不忙。”
“等等!”社长忽然弹起来,“你要找孚教授,那还是用广播吧,他这个人,谁喊他帮忙都去,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当好人呢。”
温德尔毫无感情地点点头。
他缓缓踱到沙发旁坐下,将外套扔在靠垫上,打个手势。
乌晴拿过话筒,直接打开全校广播。
她手中攥着温德尔写好的纸条。
乌晴上校发誓自己绝不想这样做,但她也清楚察觉到部长大人身上若隐若现的怒火,认为应当想办法解决一下。
于是她闭上眼,朗声道。
“化学分子工程院孚光教授。”
“你丢失了二十二年的小宝贝来找你了。”
整个梵客兹大学肉耳可听地寂静了三秒。
广播室掉了一地的下巴。
社长僵得跟死了两小时一样。
几分钟后,那位因为“丢人”而丢了人的孚光教授敲响了广播室大门。
他还没来得及换掉实验室中穿的白大褂,手套也有些脏。
进门后他随手将手套摘下,打开衣袋,手套“嗖”地一声钻进去,只露出一点白色。
这位平日里跟温柔的教授表情快掉冰碴子了。
但社长隐隐觉得,他眸中好像藏了点笑意,遮掩得很好,以至于不会轻易被人发现,但又能瞧出来。
“教授……”这位目瞪口呆的大学生走上前去,他甚至有种被那两个家伙(特指温德尔和乌晴)霸凌了的委屈感,“您认识他俩吗?”
“我来接我的宝贝。”孚光毫不避讳,坦诚以待。
社长:…………
“不要多想。”孚光冷笑一声,“这是闻礼的亲弟弟,我失散多年的小儿子。”
社长“哦”了一声,挂上歉意的笑,“抱歉,我没认出来,他和主席长得并不很像,嗯,自仔细看看的确也有点像。”
“不像很正常,我是私生子。”温德尔一点也没有拆穿的意思,“扔下我这么多年,孚教授不会愧疚吗?”
“愧疚极了,宝贝。”孚光冷淡看着他。
乌晴狠狠闭着眼,好像这样也能堵住耳朵一样。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堂堂指挥部上校,为什么要在这里听那两个人开局一张嘴内容全靠编。
要是让她在指挥部时间大楼读那份广播稿,她一定当场开枪自绝。
孚光接过社长递来的茶,塞进温德尔手中,“醒醒你的酒。”
部长大人还没意识到自己从脖子红到脸,好看的眸子都染上微醺的醉色。
他扬起手中的烟,斜倚沙发上,眉目含笑,直勾勾看着孚光。
孚光凑近他,压低声音,“我已经邀请你们今晚来药剂室,温德尔,我还有工作,你别得寸进尺。”
部长大人勾了勾唇角。
他眸中染上失望,但这不影响他笑得好像在跟孚光过家家。
“这是两码事,”他站起身,还晃了一下,“我现在不想聊公事。”
“那抱歉,我不想聊私事。”孚光面不改色,“现在跟我去药剂室,如果部长对这个不感兴趣,那就离开梵客兹。”
温德尔眸色越发冷淡,即使酒气使他的脸颊有些红润,也遮不住他满身的失落。
“好,”他用手猛地压低孚光的肩膀,对方比他高一截,这个姿势有些难受,“我去领教一下您的本事。”
孚光神色严厉,反手轻轻扣住他手腕。
那个好心的社长猛地窜过来挡在温德尔身前。
“别别别别别!”他赔笑道,“孚教授,孩子大了不能打,您现在得多培养父子感情,您看主席叫您培养得多好,就照那个来不行吗。”
孚光松开温德尔手腕。
他拿上温德尔随手扔掉的外套,“既然这么着急认我,那跟我回家。”
温德尔冷冷一笑,“走吧,孚光先生。”
孚光向社长点点头,推门出去。
部长大人跟在他身后,他又笑起来,只不过笑容虚假而恶劣。
广播室门口简直可以称作菜市场。
如果过道还能再宽敞一点,或许整座大学里没课的学生都会聚在这里。
孚光无视身后的温德尔,平静地跟人问好。
部长大人忽然凑近他耳边,“想和我一起消失吗?”
“我劝你别吓我的学生。”
温德尔不理会,他伸手取了个符咒,在孚光面前晃了晃。
孚光好看的眉微微起了褶子。
魔法师在普通市民面前禁用技能,部长大人对违法乱纪的事是一点不在乎。
孚光迅速伸手夺过符咒,将温德尔按进怀里,双臂紧紧箍住。
“吓坏一个得赔不少钱,”孚光轻声道,“部长大人不想倾家荡产吧。”
温德尔没什么反应,有些僵硬地缩在孚光怀里。
孚光一愣,稍微放松了点力道。
温德尔还是一动不动。
围观的师生一阵起哄。
关于孚光教授英年早育未婚生子的故事,一届有一届的版本。
最官方的一个,是老婆看不上贫苦科学家,为了钱跟人跑,留下孩子给他养。
没想到来了个男的。
温德尔偷偷冲人群眨了下眼。
“孚光先生,你搂得我有点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