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宫门前值班的侍女发现二人,提灯上前来,照了照,认得不大清晰,“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沁儿上前一步,低声道:“去通禀你家主子,瞿皇贵妃要与她说说话。”见那丫头偏头往身后望去,她又道:“我家娘娘不想惊动其他人。”
那宫女将信将疑,又看了瞿良邪数眼,方才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回禀。”
语毕,招呼了另一个宫女看着她们,提灯进了芦荟居,不多片刻,便见主殿中燃了灯,那宫女出来,态度尊敬了许多,“娘娘里面请。”
二人入了殿,见秦湘莲一袭白色睡莲纱裙,小丫头正伺候她洗脸,少了那妖娆妆面,整个人看起来素雅许多。见了瞿良邪来,起身行了礼,“皇贵妃有什么事这样急急撩撩第赶来了?”
瞿良邪穿的是沁儿的宫装,行过去坐下,不同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问道:“那日姐姐同本宫说怕秦攀出事,他果真出事了,姐姐作何解释?”
秦湘莲料想她深夜赶来,除了怕引人注意外,就是忍耐不住了。理了理睡乱了的长发,笑道:“嫔妾不过闲来无事,杞人忧天罢了。”
她不说实话,瞿良邪自然也不肯放过,“西北苦寒之地,秦大人戍守辛苦,最怕的就是蛮国来袭。若是光明正大也就罢了,若他们派出杀手刺杀秦大人……”
她语调缓慢阴森,话未说完,已经令秦湘莲白了脸色。
蛮国处于弱势,定不会轻易开战,也绝不会派出刺客刺杀大钊主将。他们不会,但有人会……
秦湘莲直直地看着眼前柔柔直笑的皇贵妃,竟觉那笑意中似乎藏了万千把剑,能将人生生第看穿了。良久,她也笑开了,声音能柔出水:“蛮国与大钊开战,苦的还是黎民百姓,皇贵妃不会那样做的。”
瞿良邪觉得甚是好笑,连她自己都不敢说出的话,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
“传言有真有假,太上夫人怜悯众生是真,手段阴狠也是真。为了达到目的,本宫可以不择手段。”她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一点点靠近秦湘莲,一字一顿道:“本宫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的坦诚,令秦湘莲的心凉了大截,瞿良邪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若得不到答案,绝对不会罢休的。
有风钻入殿中,呼啸着穿过桌椅,拂过灯火,破了这满屋的寂静,气氛却僵的叫人骇怕。
秦湘莲张嘴欲说,瞿良邪却忽然起身,冷笑道:“你不必再说了,本宫不大信。不若本宫来问,你答。”
她抽身落座,略想了想,才道:“登闻鼓的事情,是谁让你告诉我的?”
秦湘莲没想到她开口问的却是这件事,怔楞片刻,方才回道:“只要当年在殷都的人,都知道那桩惨案,你作为墨琏王爷的王妃,有权知道真相。”
瞿良邪好笑地看着她,事到如今竟然还在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是她认为自己藏的很好?还是她瞿良邪是这般好骗的?
“那么多知道真相的人,偏偏只有你同本宫说了,秦姐姐真真是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