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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以致即使我们把他定了罪,人人都会知道那是不管用的。”
金鱼眼把看守找来,给了他一张100元的钞票。他要一套刮脸的用具和香烟。“找头归你,花完了告诉我。”他说。
“我看你跟我一起抽烟,也抽不了多久了,”看守说,“这一次,你会找位好一点的律师的。”
“别忘了买那种剃须用的搽剂,”金鱼眼说,“要埃德·平诺德牌的。”他把它念成“派一那德”。
这是个阴沉沉的夏天,天气有点凉。阳光很少射进牢房,因此走廊里日夜点着一盏灯,灯光照进牢房,形成一大片暗淡的方格形的图案,照到床上他放脚的地方。看守给他搬来一张椅子。他用来当桌子;上面放着那块廉价怀表、一条香烟和一只放香烟头的破汤碗,他就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双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皮鞋的光泽日趋暗淡,他的西服需要熨烫,因为石牢比较凉,他整天穿着衣服躺在床上。
有一天,看守说:“这里有人说那位副警官自己找死。他干过两三件坏事,大家都知道的。”金鱼眼抽着烟,帽子压在眼睛上。看守说:“他们也许没有给你发电报。你要我再给你拍一份吗?”他靠在铁栅栏上,看得见金鱼眼的脚,他那一动不动的细小的黑腿向上汇入他瘦小的平卧着的躯体,还有歪盖在他转向里侧的脸上的帽子和一只小手拿着的一支香烟。他的脚在阴影里,在看守的身子挡住铁栅栏所形成的阴影里。过了一会儿,看守悄悄地离去了。
等到还剩下六天的时候,看守说要给他拿几本杂志和一副扑克牌来。
“拿来干吗?”金鱼眼说。他第一次正眼看了看看守,他抬起脑袋,光滑苍白的脸上,柔和的圆眼睛犹如儿童玩具弓箭上能百发百中射中目标的橡皮箭头。后来他又躺下了。自此以后,看守每天早晨都从铁栅门里塞进一份卷起来的报纸。报纸落在地板上,越积越多,由于自身的分量,卷着的报纸慢慢地一天天松开摊平。
还剩下三天的时候,从孟菲斯来了一位律师。他未经邀请便径直冲进牢房。整整一上午,看守听见他提高着嗓门时而恳求时而发火,还不断规劝;中午时分,他的嗓子嘶哑了,声音并不比耳语响多少。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躺着让——”
“我挺好的,”金鱼眼说,“我没有请你来。别来管闲事。”
“你愿意给绞死?是这样吗?你存心要自杀?你真的赚钱赚腻了,以致……你这最最精明的——”
“我跟你说过了。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