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钱氏众人,早就和西努人有联系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阿路参军不久,就因表现突出被看重加入了白泽军选拔。他那时来信告诉我这个消息,虽未明说,但还是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出他的兴奋。”
“恰好那时候,钱家最小的女儿及笄,谈好了一户人家出嫁,可谓是双喜临门。”
“谁知道,那户人家竟是西努的探子,待钱家人发现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他威胁说,如果把他说出去,钱氏众人也跑不了。”
“惶恐之下,钱家人并不敢伸张。而那家人见钱氏众人接受了这个事实,倒也信守承诺,既未出卖钱氏,更甚者每年定期给予大量金银珠宝,以安抚众人。”
“慢慢的,钱氏众人也从最开始的慌张里走了出来,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是赌对了。”
“我自觉不妥,便写信告知了阿路,阿路听后震怒,回信对着公婆姑叔他们一顿骂。”
“所以,你就被她们记恨上了。你在马车里哭诉被小姑子打了一巴掌,究其原因,她们本意并不是责怪钱路叛乱,而是认为就是你告密所以才导致事情败露的。”林漪禾总结道。
姚小蝶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讽刺。
“自那事后,阿路就和家里关系疏远了。他不止一次在信里提到要我暂时搬出去住,但我那时已经怀孕,确实没精力,就搁置了。”
“那那家人呢?”玉屿辞问道。
“事情败露前,他就预感到不对劲,抛妻弃子连夜逃回西努了。”
“看来西努在长安倒是有不少暗桩。”玉凌分析道。
“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西努为什么会找上我爹,我确实不知。恐怕也只有我爹才知道了。”姚小蝶说道。
“本宫会尽力照顾好你爹,那药,还要烦请玉将军和军医多费心了。”林漪禾看向玉凌,言辞恳切道。
“另外,还要请玉将军飞鸽传书至京城,上奏皇兄请宫中御医暂时稳定姚父病情。至少等本宫回京城前,保姚父性命无虞。”
玉凌点点头。
“罪妾在此谢过公主殿下、玉将军,罪妾为此前的无礼向殿下赔罪。”姚小蝶朝林漪禾和玉凌深深一拜。
“这样,罪妾此生,便再无牵挂!”
玉凌挥挥手,叫人将她带了下去。
“看不惯家中人通敌叛国的行为,但自己却做了同样的事情,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真是讽刺。”玉屿辞冷笑出声。
这个人,还真是神奇。
明明在事情暴露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怕死,却在面对妻子的时候,说自己并不后悔。
明明看不惯家里人的行为,甚至为此生分了,但最后自己却做了同样的选择。
所以他不问家人,是觉得他们活该是吗?
“可能觉得,自己叛国是事出有因,他们叛国是出于利益吧。”林漪禾笑道。
“都是做了腌渍事,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吗?”玉屿辞冷笑道。
自欺欺人。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屿辞,你把这药交给代先生,让他好好研究一下里面是啥成分。”玉凌将药交给玉屿辞,嘱咐道。
毕竟,想解开西努与姚氏镖局之间的秘密,姚星阔,必须活着。
“对了,大伯你上奏陛下的时候,最好提出派几个大内高手护着姚父。”
既然姚父这么重要,一定有人不想他继续活在世上。
斩草除根,才是最佳解决办法。
说实话,光靠大理寺那几个人,玉屿辞并不是很放心。
林漪禾转头瞧了他一眼,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缜密。
“钱路行刑日,就定在后天了。既然他不想姚小蝶看到,那就尊重他的意愿。”玉凌说道。